黎蕤沉默了幾秒,追問:「其他人,也包括祝璞玉?」
簡庭:「嗯。」
黎蕤似乎是被勾起了好奇心:「為什麼?」
簡庭:「我需要先解決完這些事情,包括我丟失的記憶。」
他想過了,即便祝璞玉真的就此接受他就是那個人,可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,霸佔着溫敬斯的身份和她相處,她反而會更加難受。
與其她束手束腳小心翼翼,不如還是像現在這樣。
將他當做另外一個男人,尋歡作樂,她起碼不會有那麼大的心理負擔。
黎蕤咂摸了一下這句話,長長地「哦」了一聲,「你是怕她因為你不記得以前的事情傷心難過唄。」
簡庭咳了一聲,「說正事吧。」
黎蕤倒也配合,沒有繼續跟他玩笑:「你自己選個時間吧,別被你那個未婚妻發現不對勁兒就行,我隨時可以帶你回溫家老宅。」
「明早吧。」簡庭沉吟片刻後給出了答案,「我在酒店旁邊這個購物中心的地庫等你。」
簡庭用了幾分鐘的時間和黎蕤通完了電話,確定好碰面的時間和地點之後,便收起手機回去專櫃找聞卉了。
聞卉並未發覺簡庭的異常,一見他回來,便拉着他詢問自己選的幾個包怎麼樣。
簡庭笑着回應了她,兩人像往常一樣聊着,刷過卡之後,進入了下一家專櫃。
——
黎蕤掛上電話,看着對面坐着吃水果的祝璞玉,挑了挑眉。
「你還真是料事如神。」黎蕤將手機
放下,嘖了一聲,「溫敬斯撅起屁股來你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了。」
祝璞玉:「黎小姐,我在吃東西。」
黎蕤癟嘴:「話糙理不糙嘛。」
回完這句話,黎蕤又忍不住感嘆了起來,「我說你們兩個人可真有意思,你知道他是溫敬斯,他也知道他是溫敬斯,但就是要演這一出大戲,這是什麼新型情趣麼?」
祝璞玉放下叉子,隨意擦了擦手,「我和他什麼時候公開相認,就看你什麼時候拿下宋南徑了。」
提起這件事情,黎蕤臉上的表情頓時變得嚴肅了。
沉默了一會兒,黎蕤對祝璞玉坦白:「我覺得我不太靠譜。」
祝璞玉:「怎麼說?」
黎蕤:「我總覺得,宋南徑好像在懷疑我。」
她將今天白天去酒店和宋南徑見面的過程給祝璞玉複述了一遍,特別是宋南徑忽然把信用卡還給她的那一段:「我就沒見他這麼痛快過,他要是真還想繼續糾纏我,肯定不會把卡給我。」
祝璞玉聽着黎蕤描述,再回想一下溫儒遠同他說過的那些事情……
思考幾分鐘後,祝璞玉冷不丁開口問黎蕤:「宋南徑是不是喜歡你很多年了?你知道麼?」
黎蕤:「你放屁吧。」
她幾乎是脫口而出反駁了四個字,接着又補充:「你說他喜歡溫敬斯很多年還差不多。」
如果不是因為她是溫敬斯的「女朋友」,宋南徑都不會對她「出手」,「他就是嫉妒溫敬斯從小比他優
秀,看不得他好而已,你別小看男人的嫉妒心。」
祝璞玉笑了笑。
是不能小看男人的嫉妒心,只是,宋南徑對溫敬斯的嫉妒,多半不是黎蕤想的那樣。
「他還會找你的。」祝璞玉沒有和黎蕤繼續探討宋南徑是否喜歡她這件事情,只是篤定地給出了這個答案。
黎蕤被她胸有成竹的架勢弄得蹙眉:「確定?」
祝璞玉從容不迫地點頭。
愛而不得本身就會讓人扭曲,黎蕤對於感情的反應又如此遲鈍,宋南徑費盡心機地設計這些事情,試圖讓溫敬斯「痛苦」,可他自己又好過到哪裏去呢?
祝璞玉輕笑。
宋南徑可以利用各種手段讓他們不好過,她也可以以彼之道還施彼身。
黎蕤就是她最好的武器。
祝璞玉從不否認自己的不擇手段,她本就不是高尚的人,對付宋南徑這種人更不需要什麼高尚手段,倘若真的找不到證據,那就摧毀他精神意志。
「等他找你吧。」祝璞玉給黎蕤剝了個橘子,順手遞給她,「下次他找你的時候,記得心臟發個病。」
黎蕤接過來橘子,嫌棄地瞪了她一眼:「大姐我說你能不能別咒我?」
祝璞玉:「讓你演。」
她想了想,不太信任黎蕤的演技:「算了,你現在給我演幾次,我給你糾正一下。」
黎蕤:「……」
這廝還真把自己當成奧斯卡影后了?
雖然不解,但黎蕤還是演了。
果然,演技一言難盡。
祝璞玉開始對她
進行指點。
「你是心臟不舒服,捂胃幹什麼?」
「太浮誇了,倒下去的力氣太大了,你是泄氣倒下的,不是朝着地上砸窟窿的。」
「呼吸頻次太規律了,一看就是演的。」
黎蕤聽着祝璞玉的點評,快被逼瘋了,最後忍不住駁斥她:「我要是像你這麼會演綠茶,溫敬斯早就被我拿下了,還輪得到你!?」
祝璞玉淡定如斯:「那你再修煉一下,趁他還沒想起來,你試試。」
黎蕤被祝璞玉拉着上了一節半個小時的表演課。
最後一次匯報演出的時候,祝璞玉勉強算是滿意了——其實是因為尤杏來了電話,拯救了她。
黎蕤都想跟尤杏說聲「謝謝」。
她連孩子都不逗了,趕緊從陽台出來溜之大吉,廖裕錦看見她這樣子,有些驚訝:「你怎麼了?有急事兒?」
黎蕤擺擺手:「逃命逃命,再見。」
然後留下廖裕錦一臉疑惑地站在原地。
——
祝璞玉起身走到欄杆前,接起了尤杏的電話。
周清梵流產手術之後已經休養了半個多月,陸家也如約對外公佈了她單身的消息。
今天周清梵做了身體檢查,結果顯示,她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,沒留下什麼後遺症,今後認真備孕,還是可以懷上的。
聽見這個結果,祝璞玉也鬆了一口氣。
「下周我們去濱海吧。」祝璞玉對尤杏說,「去散散心。」
尤杏是沒什麼意見的,只是好奇:「你有空麼?」
祝璞玉「嗯
」了一聲,同她分享了今天得到的消息:「簡庭過幾天要跟聞卉回澳洲了。」
「啊?」尤杏不解,「回去幹嘛?」
祝璞玉:「接受二次催眠,順便跟聞卉辦結婚手續。」
尤杏:「……聞知淵懷疑他了?」
祝璞玉:「顯而易見。」
尤杏:「那你要幫他麼?」
雖然簡庭現在依舊腦子轉得快,但手無縛雞之力,在聞知淵的地盤,被強行帶去催眠也是有可能的。
祝璞玉從容不迫地「嗯」了一聲,「安排好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