打定主意,我便如此決定,陳家眾人現在已經嚇的亞麻呆住了,站在一旁愣愣的看着我。
和陳家眾人說罷,約定後半夜再來,之後便讓陳滔將我送回了鋪子。
鋪子裏有着許多的半成品陰陽觀,我很快就找到了一座橋形陰觀,這橋的顏色是半黑半白,一半用的陰木一半用的陽木,就連上面的漆都是用的陰陽兩種材料。
爺爺告訴我陰陽橋可以讓靈魂登上,由陽入陰,我立刻將一些細節點化裝飾,這陰陽橋便算是成了。
雖然我見爺爺用過陰陽橋,但那只是度化幾隻遊魂,也不知道如此數量的火鬼這陰陽橋到底挺不挺得住。
但無心多想,便立刻讓陳滔帶着我回到了酒店。
此時的陳巨炎和幾人全部縮在車,見我來了才敢從車上下來,估計光是今日的情景,也足夠他們這些人恐懼一段時間了。
看了他們一眼,也沒當回事,扭頭便朝着場地內走去,將這陰陽橋落地,將口袋中的白沙在地上灑出了一個陰陽陣,又從包里拿出了三四十個黃紙疊成的紙船,整整齊齊的擺放了好幾排。
船這種東西,便是陰陽參半,也是渡化靈魂常用的物件。
將這一切擺放妥當,我才呼了口氣,擦了擦頭頂的汗。
漆黑的夜,陰森的樓,最近的光源便是五十米開外的路燈,陳家的人就站在鐵皮圍欄旁邊,小心翼翼的看着。
夜幕之下,火鬼影子攢動,如鮮血落入濃墨般一朵紅色的傘綻放在了這夜幕之中。
我撐着避陽傘,面無表情的朝着大樓走去,每落下一步都十分的沉重。
我不知凝韻的威壓是否足夠,這些火鬼還有沒有別的想法,總之心裏十分的不踏實,萬一這些火鬼還有什麼動作,那我今晚可就兇險了。
走到庭前,我平靜的開口:「跟着我走,我能將你們送出去,留在人間對你們沒好處。對你們的家人也沒好處,放下執念,早日投胎的好。」
突然,我覺得身旁一麻,扭頭看去只見一道靈魂已然站在了傘下。
我微微轉動傘柄,轉身朝着外面走去,這火鬼始終慢我半步,跟着我前進。
這麼多年的飄蕩,既要躲陰又要躲陽,對這些火鬼而言何嘗不算是一種折磨,今日難得有離開的機會,我相信當中也有願意的。
火鬼緩緩邁步,登上了陰陽橋,空氣中頓時泛起一陣漣漪。
我死死的盯着陰陽橋,生怕出現一點的動盪。
好在是這火鬼踏過,並未有些許損壞的跡象,我能這才不由的鬆了一口氣。
看着那火鬼上了小船,我再次返回,之後來回二三十趟,將這些火鬼帶走了不少。
在這期間我調動着自己的靈力操控着這避陽傘,既要讓他達到作用,又不能讓陰氣太盛,因此十分的消耗靈力。
送完一半火鬼的時候我已經身體冷的有些招架不住了,但事情做到一半,總不能半途而廢,也只能咬着牙堅持。
我硬生生的將這些鬼全部送過了陰陽橋,包括那喜轎的鬼。
據說當年的時候,樓上兩家人結婚,但只燒死了其中一個的新娘,所以這也是這當中唯一的喜煞。
避陽傘做到了,將所有的火鬼都送過了陰陽橋,也終於在最後一個鬼過去的瞬間,這陰陽橋不堪重負徹底垮塌。
我擦了一把頭頂的冷汗,不管怎麼說這些火鬼都算是送完了。
我收起了避陽傘,朝着這些紙船一邊結印一邊念着:「大夢黃粱,陰陽有序。恩怨了結,一別兩寬。人有人途,鬼有鬼道。今日所為,盡送陰人。」
念完的瞬間,這好幾十個紙船便燃燒了起來,隨後一陣旋風而起,這些紙船在空中畫出了一道道的火光,盤旋而上,朝着天空而去。
火光閃爍,最終化成了一片片紙灰,如灰色的雪般灑落在地,消失在了縹緲之中。
在這遊蕩了幾十年的靈魂,今天在凝韻的威壓,我的幫助之下終於離開了,而地府會怎麼處理他們,我就不知道了。
能度化他們,也算是一種功德,而對於這功德能造成什麼,我想不了那麼深,也不知道應當如何。
直至此刻,我終於是虛脫了,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,陳家的人急忙衝過來扶起了我。
「小張少爺,您沒事吧?」
我哆哆嗦嗦的開口:「有有酒嗎?」
陳滔急忙衝到他的車上拿下來一瓶白酒,我猛朝着口中灌了幾口,感受着滾燙入喉,渾身才暖和起了一些。
奇門之人就是如此,透支靈力之後的第一反應就是冷,必須要河兩口白酒才能舒服一些,這也是一些修行之人為什麼喜歡隨身帶酒葫蘆的原因。
我朝着陳家人開口:「這裏的鬼我已經處理掉了,但現在我需要休息,去給我開一間好的房間,之後的事情之後再說。」
陳家人不敢猶豫,當即照辦,就在附近開了一家酒店。
我到了酒店立刻便放了一池子熱水,隨後在熱水當中泡了半個小時,才算是好受了不少。
泡過之後,我倒在床上便沉沉睡去,次日下午才從睏倦中醒來。
醒來給手機充上了電,開機的第一時間電話就打了進來,是陳滔。
「張少爺,您快來看看吧,我家出事了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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